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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羽讲数学史(四)上


青羽讲数学史(四)

中国篇上·古中国璀璨的数学成就

数学长征,青羽




1.炎黄纪——鸿蒙太初诞生的灵智


同所有文明诞生之初一样,我们的先民从野蛮走向文明的漫长历程中,逐渐认识了数与形的概念。在古时,数学仅有算数和几何两大分支,算数主要用来进行天文记历、测算山高谷深、计算粮食产量、栗米交换,几何知识则主要用于丈量土地面积,建筑、工具的制造等。


传说伏羲创造了画圆的“规”、画方的“矩”,而黄帝臣子倕是“准绳”的创始人。这规矩准绳便是我们祖先使用最早的数学工具,早在大禹治水时,禹便“左准绳,右规矩。”——《史记·禹本纪》


在我国古来的著作《易经系辞传》中,有一句话是:“河出图,洛出书,圣人则之。”这里所说便是我国古代数学发明的一个瑰宝——河图洛书,文中的圣人指伏羲式。


河图中的黑点表示阴数(偶数),白点表示阳数(奇数),各线上点的个数代表一个数字。图中数字共三层,最外层四数之和为30,中层四数之和为10,内层三数之和为15,三数相加为55。30、10、15均为5的倍数,说明了以5为中心。图中1至9的数中除5以外都是不重复的数字,唯有5有3个,如果把其中两个5合并为10,那么有1至10的和为:1+2+3+4+5+6+7+8+9+10=55.这是等差数列前n项和的最典型例子。


洛书则把1至9着9个数字摆成方阵,并且以5为中心。此图中任意一行,任意一列及两条对角线上的数字之和都是15,对于满足这种性质的数阵,又称之为幻方。


别看河图洛书的内容这么简单,中国学者在两千年的时间里,都对其争议不断。可以说,河图和洛书是华夏文明之源、阴阳五行术数之根,各类纷繁复杂的中国古代术数莫不以河图洛书为理论基础。某种程度上说,河图洛书反映出中国人对数字的崇拜和时空观念。与古希腊提出“万物皆数”的毕达哥拉斯一样,对数字的崇拜是世界上各个名族在文化启蒙之初的共同特征。


此外,在漫长的中国历史中,对河图洛书的研究从未停止。因为河图洛书与八卦文化异形而同源。在《易经·系辞下》有记载:“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,仰则观象于天.俯则观法于地.观鸟兽之文,与地之宜,近取诸身,远取诸物,于是始作八卦.以通神明之德,以类万物之情。”这描述的是伏羲氏创八卦的内容,可见八卦是伏羲观天法地而创,其内容必囊括天地之理数,即以数为载体,尽述天地之理。这与毕达哥拉斯的观念何其相似!


在未有科学时代,理学是中国学者所研究的热门内容。理学即可解释天地阴阳五行等自然事物,又记述心法、修养、处世等人文之道,在中国古代是最为完备的理论体系。我曾拜读陈抟老祖所作的《河洛理数》一书,看似可以八卦推算命运、玄奥莫测又有一定的信服力。虽然我对这满篇玄文一字不通,但仍可感先哲之智慧。在现代观念下,理学已难以被理解,但在古时它被我们的先民奉为至高无上的科学。


与河图洛书相同的还有八卦文化。古人总结自然界万物的规律,认为万物均由天地阴阳交感而成,形成无极生太极,太极生两仪,两仪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,八卦化万物的美学观。


图为哥本哈根学派标志,阴阳图与波尔的“对立即互补”思想极为贴切


八卦图发展至今,已经越来越收中外学者的重视。如量子力学的哥本哈根学派以八卦图作为他们学派的标志,韩国以八卦图作为他们的国旗,这都说明八卦图具有超凡脱俗的美感。



2.春秋战国——百家争鸣中促成的数学体系


除了河图洛书与八卦外,在商周时,算术学已比较成熟。在公元前一世纪,《周髀算经》中就记载了勾股定理,以及如何计算天文历法,揭示日月星辰的运行规律等。并且此时无论是统治者还是思想家,都认识到了数学的重要性,由此西周学者将“数”作为“六艺”之一,使所有贵族子弟学习。


到了春秋时期,筹算已得到普遍的应用。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也促进了数学的发展,思想家们开始争论一些直接与数学有关的命题。例如我们之前说到的道家学派《庄子·天下篇》的命题“一尺之棰,日取其半,万世不竭。”墨家学派就不同意此命题,认为将一线段不断地分割,最终必然会出现一个不可再分割的点。道家学派论述了有限长度可分割成一个无穷序列,墨家的命题则指出这种无限分割的变化和结果。


这种争论持续了数百年,最终确立了一些命题,使得筹算学得到了一定的公理基础。但事实上,人们并没有如古希腊那般公理化的思想,这里的公理基础只是代表所有人都认可的命题。


及秦始皇立,这种学术之风几乎被瓦解。到了汉朝,至汉武帝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后,儒家成为思想意识形态的一极,后世无非是对它进行修修补补。然而,物极必反。没有了百家争鸣的局面,单一的思想模式造就的政治法律文化等,无非就是专制。于这种专制统治下,中国数学思想的发展,也就可以得见尽头了。


但是,在东汉时期,《九章算术》的横空出世可谓是晴天霹雳。它总结了战国至秦汉时期的数学成就,其内容还有“盈不足术”、方程思想、求图形面积、体积等方法。它还包含世界上最早的完整的线性方程组的解法、最早引用负数。可以说,《九章算术》确立了中国古代数学的框架,以计算为中心,密切联系实际。


《九章算术》不仅在后世近两千年的时间里作为中国历朝的贵族子弟的数学教材,还传至印度、阿拉伯、日本、朝鲜等国家,甚至通过这些地区远至欧洲,其影响力可见一般。有人说,《九章算术》之于东方,有如《几何原本》之于西方,这东西两颗明珠交相辉映,代表了两方数学体系的成熟。


但即使如此,《九章算术》仍有不容忽视的缺 点:没有任何数学概念的定义,也没有给出任何推导和证明。到了魏晋时期,刘徽给《九章算术》作注,才大大弥补了这个缺陷。


3.魏晋朝——诘辩求胜中极速发展


魏晋时期出现的玄学,不为汉儒经学所束缚,思维比较活跃,从而跳脱出旧时数学笼统的思维框架,数学家得而能够更加辩证地看待那些已知的数学定理。


刘徽是中国杰出的数学家,在举世追崇道法玄学、寻求长生秘法的魏晋时代,刘徽独尽毕生之力钻研数学之道。他的“割圆术”首次将极限思想用于数学证明中,“割圆术”即在圆内做一个正n边形,不妨设圆半径为1,由于当n越来越大时,正n边形的面积就越来越趋近于圆的面积。


那么我们不妨沿着刘徽的思路进行一次尝试。


r=1r=1 ,则 S =πr2=π= \pi r^2 = \pi


SnS_n 表示正边形的面积,有 πSn\pi \approx S_n


S6=6SABCS_6=6 S_{\triangle ABC}


=6×12×1×1×sin60°=6 \times \dfrac{1}{2} \times 1 \times 1 \times sin 60 \degree


=3sin60°=3 sin 60 \degree


同理


S12=12SACDS_{12}=12S_{\triangle ACD}


=12×12×1×1×sin30°=12 \times \dfrac{1}{2} \times 1 \times 1 \times sin 30 \degree


=6sin30°=6 sin 30 \degree


S24=24SADE=12sin15°S_{24}=24S_{\triangle ADE }=12 sin 15 \degree


通过计算,可得到


S62.598S_6 \approx 2.598S12=3S_{12} =3S243.106S_{24} \approx 3.106


我接下来画一个圆内接正24边形。

可以看到,即使圆内接正24边形的图形看起来已经和圆没多大区别,但如果仅它的面积仍只能近似到π的小数点后1位。


如果我们想要计算正48边形面积,用类似的方法会有一个问题


S48=24sin7.5°S_{48}=24 sin 7.5 \degree ,如何计算 sin7.5° sin 7.5 \degree 的值呢?


这时我们可以利用到


sinx2=1cosx2sin \dfrac{x}{2} = \sqrt{\dfrac{1-cosx}{2}}


=11sin2x2=\sqrt{\dfrac{1-\sqrt{1-sin^2 x}}{2}}


为进一步简化过程,我们可以构造一个迭代:


注意到上式满足 Sn=n2sin360°nS_n=\dfrac{n}{2}sin \dfrac{360 \degree}{n} ,其中nn 是6的倍数,


360°n=x\dfrac{360 \degree}{n} =x


则有 sinx=2Snnsinx=\dfrac{2S_n}{n}


sinx2=11(2Snn)22\Rightarrow sin{\dfrac{x}{2}}= \sqrt{\dfrac{1-\sqrt{1-(\dfrac{2S_n}{n})^2}}{2}}


S2n=nsinx2\therefore S_{2n}=nsin \dfrac{x}{2}


=n2nn24Sn22=\sqrt{\dfrac{n^2-n\sqrt{n^2 - 4 S_{n}^2}}{2}}


由此我们可通过 S24S_{24} 通过这种迭代算出 S48S_{48}


计算结果为 S483.132S_{48} \approx 3.132 ,同理,S923.139S_{92} \approx 3.139S14724.141583S_{1472} \approx 4.141583


想看更多的吗?


S58883.14159206S_{5888} \approx 3.14159206


S117763.14159262S_{11776} \approx 3.14159262


S942083.1415926513S_{94208} \approx 3.1415926513


可见尽管我算到了圆内接正94208边形的面积,也仅能精确到小数点后8位。


实际上,古人的计算能力不可与现代电脑相比,如刘徽尽毕生之力也仅算到了正3072边形,精确到了小数点后4位,但这仍是当时世界上最精确的数值。在南北朝时期,祖冲之在刘徽这一基础上继续努力,将圆周率精确到了小数点后7位,这意味着他至少要算到正11776边形的面积。在西方,这一成绩是韦达于1593年取得的,比之祖冲之晚了一千一百多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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